莫牵

【铠约】你爱不爱他

（中秋快乐。）

这不是百里玄策私下里问的第一次，在此之前，他问过铠很多回。

“你爱我哥哥吗。”百里玄策的表情凝重又严肃，他抬头定定的看向铠，再次重复这个问题，“爱吗。”

铠每次都会略微的手里动作一钝，然后抿禁了嘴，或是装作没有听到一样。这次，他依然一言不发。
百里玄策有些恼火，他咬了咬嘴唇，猛的站起身，愤怒的瞪着铠的头顶。他不明白，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么难以回答，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答案。

那是他的哥哥，他好不容易遇见的哥哥。他不可能随便的，把这样的事交给别人。

交给，没有勇气回答爱不爱的胆小鬼。

百里玄策十分生气的转身，刚迈出一步，就听后面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，随后男人慢慢的开了口。

“对不起。”铠的声音十分低沉，“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。”

嗤。他鼻腔里爆发出一阵嘲笑，夹杂着对铠这个答案的不屑与对哥哥的心疼。百里玄策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酸了起来，他咬了咬牙，平息心里的不明情绪。

“……懦夫。”愤愤扔下一句，百里玄策逃似的离开，也不知究竟在说铠，还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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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玄策记不清自己当时什么心情了。

当从苏烈大叔口中知道自己的哥哥喜欢的是铠的时候，他一下子从苏烈身旁跳了起来。他大声嚷着要与铠打一架，抓过陪伴自己比哥哥还久的飞廉，因为急促而不小心划破自己的手指，新鲜的血液划过其他斑驳凝固的痕迹，覆盖在了上面。

百里玄策闹得很大，以至于花木兰都出现在他面前，苏烈从他背后束缚着他，飞廉被花木兰扔在地上。
即使这样，他也没能见到铠，还有他的哥哥。

花木兰和苏烈都没有说话，静静地听着他悲愤的叫喊，从杀喊声慢慢变成斥责，再慢慢变成哽咽的哭泣。百里玄策累了，他垂下他的头，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地上。

没人训斥，也没人安慰。
直到最后百里玄策哭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，花木兰才在他面前蹲下身，望着他的眼睛。

“你该尊重你哥哥的选择。”她这么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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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玄策见过哥哥很多的表情。

只是，一但和那个叫铠的人关联起来，哥哥无论什么心情，总是会微微的放松下来，甚至偶尔会有一丝释然的笑意。

百里玄策不懂，自己哥哥开心的同时他也开心着，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地方在痛。他知道自己该长大了，不能让哥哥担心，所以他每次僵硬的笑着，用故作愉悦的声音说，哥哥，你又傻乐。

百里守约总会眼角微微迷起，眼里是清澈明亮的血红色，像温暖磅礴的太阳。

百里玄策默默握紧了手，指甲与掌心的碰撞让他疼的想哭。

那明亮的目光，不止属于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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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着不解和执念与心口难受的仿佛窒息的痛楚，夜夜惊醒，爬起来看着哥哥的脸。
百里守约每天的任务结束后都很疲惫，睡得十分的沉。百里玄策把脸凑过去，接着月光一寸一寸的试图把哥哥的样子刻在心里，却总是成功不了。
他又哭了，泪水滴在哥哥脸上，顺着哥哥的侧脸流下。

于是百里守约醒了，他看向他的脸，把百里玄策按在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脯上，紧紧抱住，揉着他的耳朵。
“怎么了。”百里守约轻声问。

百里玄策摇着头，最后哽咽出一句话。
他说；

“我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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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后来，在一次大规模的作战中，百里玄策被魔种包围，他的余光瞥到他远处的哥哥。没人脱得开身，甚至说连保全自己都十分吃力。
他的哥哥是狙手，即使有一定的近战能力，但是完全保护不了此刻的自己。

魔种的数目庞大，围在百里守约身边的越来越多，他看到哥哥的力竭，睚眦欲裂。
百里玄策大吼一声，费力向哥哥的方向杀过去想保护他。紧接着他看到哥哥背后的魔种扑了过去。

那个男人，出现在了百里守约的面前。

他横跨了大半个战场，浑身溅满了血液，宛如地狱中爬出的修罗，严实的护住了百里守约，挡住了魔种沉重的一击。
百里玄策知道那有多疼，魔种嘴里的倒刺混合着腐臭有毒的胃液，想想就会头皮发麻。

也许是他看错了，哥哥的脸上有了笑意。

百里玄策有些恍惚，因为分神胳膊被魔种狠狠的挠了一下，血肉模糊。他闭上了眼睛，干巴巴的笑了笑。
哥哥，我大概就这样结束了吧。

没有预想的疼痛，只听见某种尖锐的东西碰撞，温热的液体迸溅他一脸。
他睁开眼睛，是那个带血的修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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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花木兰狠狠地骂了一番，但他没有什么反应，木讷的垂着头。
在花木兰的巴掌糊在他脑袋之前，被什么人拦下了。那人一开口百里玄策就知道是铠，铠说，他想和他谈谈。

半夜的风总是很凉，吹的百里玄策直打哆嗦，他吸了吸鼻子，突然被铠抱在了怀里。男人依旧叹了口气，没有说话。

百里玄策特别委屈，他只觉得自己很没用用处。他忽然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，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用坚实的臂膀保护着他想保护的事物。他做不到，甚至靠近哥哥都做不到。

“我想了很多。”铠的语气淡淡的，“我不懂你问的爱怎么说。”

百里玄策静静的听着，没有插话。

“……因为以前的事，我在迷茫，我觉得我给不了他什么。他很明亮，我，大概配不上。”
“长城几乎没有安稳的日子，每天活着看见他就很满足……抱歉，你不想听这个吧。”铠的语气很不安，他抱着百里玄策更紧了一些。

“守约……和我说过你很怕我。我希望你不要怕，我会保护你们，一定。”

铠轻轻的放开了他，扳住百里玄策的肩膀，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。
“……抱歉。我会和你抢哥哥的。”

“我爱他。”